安晶晶
80后美女。热爱旅行,美食,和各种奇异的习俗。希望可以慢慢的看这个世界。年底开始长途旅行,足迹踏过柬埔寨,老挝,泰国,印尼,印度,斯里兰卡,埃及,伊朗,尼泊尔。如今停在新西兰的皇后镇。下一站想去南美。
离开布里斯班,不知道南太平洋风往哪吹,在苍茫绿色中降落在久违的夏天。维拉港机场很小,大概是国内小镇汽车站的规模,入境处只有三个移民官,彷佛用尽生命的力量在敲章,大厅的天花板风扇吱呀吱呀响着,我穿着一件裙子两件外套排着长队等入境快要窒息,一抬头看到“欢迎来到瓦努阿图,世界上最幸福的国家。”
两年前我和朋友在新西兰北岛旅行,离开汉密尔顿之后不久因为车胎问题,停靠在乡村的小路边检查。因为当晚要赶回住所,而天色渐晚,正当我们焦虑之时,一个本地男孩儿停车过来帮我们,他是里昂。
里昂有一头漂亮的金发,他还修的一手好车。修完之后还载着我们去兜风,以确定车真的安全了才放心。我盯着他的一张照片问“里昂,你去过非洲呀?”“噢不,不是非洲,那是瓦努阿图,天哪,我好爱那里”。
那天我从里昂那里第一次知道这个国家。我一直记得他说我好爱那里的眼神,两年后我计划着去澳大利亚看考拉,南部的布里斯班有着全世界最大的考拉保护区,而那里刚好有飞往瓦努阿图的航班,好,那就去看看吧,来一场一个人的冒险。
我对这个南太平洋上的小岛国没有太多概念,甚至在得知几个月前一场大的龙卷风对那里造成很大的损伤时,一度打了退堂鼓。在南太平洋上空飞了大概三个小时,经过一片片让人迷失的蓝,终于还是降落在瓦努阿图的土地上。
迎面而来铺天盖地的热带气息。在机场外面把包往地上一丢,一个老油条的样子,伸手拦了辆小巴,也是当地的私人运营的交通工具。司机一路帮我问路人,兜兜转转好久才找到旅馆。
赶上了雨水比较多的一周,总是风吹了雨散了又下,白天大半时间拿来躲雨发呆,下午五点半就又天黑了,光阴很短。每天下午大约四点半日落之前,村里的卡瓦吧门口挂起灯开始营业,主营卡瓦,一种由卡瓦胡椒根茎制成的饮料,具有麻醉和舒缓功能,以及各种本地小吃,搭配卡瓦饮料的。有烤鸡翅,烤瓦努阿图有机牛肉,印度的萨摩萨,一种叫做瓦努阿图白菜的蔬菜。卡瓦吧里除了吧台之外通常是不通电的,认识新朋友的方式是有聊到好玩的人或事才互相用手电筒照一下面。
我在卡瓦吧里认识了埃里克斯,他邀请我去他阿姨那里看制作卡瓦的过程。第二天我如约出现在前一晚的卡瓦吧门口,他和他的表姐表哥们在马路对面跟我挥手。他们给我介绍家庭成员,其中有一只鹦鹉,跳舞可厉害了。
三月的那场巨大的龙卷风摧毁了这里的很多房子。埃里克斯家里的房子也没能逃过劫难。现在他们正在进行重修。埃里克斯站在工地边上和我聊天,他说我拿点水给你喝吧,我以为他去倒水。只见他马上爬到树上摘了个椰子下来,用刀砍了个口子,我准备就着那个洞喝下去,他说你等我拿个吸管给你,他又跑到某个植物面前去割了块茎下来,一看是空心的,用来做吸管再适合不过。我也是醉醉的了。
就着这无比新鲜的椰汁看了场日落星空满满,断断续续又喝了五杯卡瓦微醺。部落里很多人也慢慢来到卡瓦吧,在日落里放下一天的劳累,享受和朋友谈天放松的时刻。
我住在潘果海滩韩国人开的旅馆里,推开门就是一片阴天的珊瑚海。韩国人一家四口已经来这里很多年,在这里过着非常桃花源的生活。我在沙滩漫步的时候遇到了住在旁边村子里的女孩儿伊斯特。
她个儿很高,性格爽朗,英文也很好,我们经常一块儿聊天,成了朋友。她带我去游泳,结果全村的小孩都来了,她们帮我梳头发,逗我乐,在海里保护着我。
伊斯特爸妈去外岛去了,家里只剩她和两个弟弟。我主动承担了给他们做饭的工作,有几次外面下着大雨,我们几个坐在屋檐下吃饭,有种浪迹天涯又相依为命的感觉。后来我要离开的时候,打算把我的一些衣服留给她,于是去村里找她。
村子里没有通电,后来终于找到伊斯特。在小小的客厅里借着手电筒的光,看不清彼此的脸,说些离别的话。送我到村口她亲了我的脸颊,我一转身她在后面用力的喊Iloveyou.Iloveyoutoo.我也爱你!走几步我也喊了一声。
回到住的地方,我问在这里呆了十年有余的韩国人,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么久。他的答案在意料之中,是这里的善良和爱,让我不愿想念现代文明。
在维拉港的中心有一个二十四小时的菜市场,有卖各种新鲜蔬菜,还有螃蟹,以及熟食。最本地的食物叫做巴拉巴拉,一个用叶子包起来的略带甜味的饼上面有烤鱼或者烤鸡翅。牛肉饭也很棒,瓦努阿图据说有着世界上最好的牛肉,全有机,可惜自产自销,所以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在瓦国就可以吃到最棒的牛排。
每逢周六会有一个日本乐队在这里表演,他们已经在瓦国住了很多年了,非常喜爱这里,他们的表演感动了每一个在场的人,小孩子们纷纷加入其中。那天阳光下听的我忍不住对旁边的人说,这个世界太好了。
离维拉港中心半小时车程的地方,还有一个叫海德薇的小岛,那里有世界上唯一一个海底邮局。在那里看一场最美的日落,给想念的人寄一张明信片,收到的时候带着南太平洋的海的味道呢,像是最初的美好。
离开瓦努阿图的前一天,我和当地的朋友尼尔去邻居家做客,我们在一棵古老的大树下举杯,古藤环绕背靠海风,听一个有过两次婚姻,儿子年纪相差五十几岁的白人老头儿讲他充满传奇的一生。
后来聊到人类起源,尼尔起身又去拿了几瓶本地的啤酒塔斯卡,还不小心扎伤脚趾回来血流不止。想想我那天和伊斯特游泳时候不小心被珊瑚刺伤的腿,他们脸一沉说你可真得小心,六小时海洋细菌感染可不是闹着玩儿。牧师也开玩笑说明天早上记得吃顿好的早餐。大家都哈哈笑了。
我一边想赶紧离开热带,好让腿伤快点好起来,一边又深刻的不安。这是一个无比单纯快乐的国家,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沉湎于他们口里那个瓦努阿图理想世界。
离开的那天四个原本是陌生的人,在这鲜为人知的南太平洋小岛国,一起送我去机场。皮卡在乡间小路上开的晃晃悠悠。我把一条花瓣手链戴在小女孩的手上,她的笑容轻易融化我的心。不说再见。游历了那么多,我还是没法像你一样,随便扑腾跳进泳池醒个酒就算。我怕酒精一退悲伤就爬满心头,从此看不到那片珊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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