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杨乐君
原标题：三大洲，16个国家，我在太平洋岛国、非洲的十一年
来源：华为人
原发帖日期：-07-08
海外十一载青春如歌
杨乐君
“去海外，还是留在国内，您可不可以用过来人的身份给我们一些建议？”近期，我参与到了部门的校园招聘工作中，常常在综合面试环节被同学们问到这样的问题。每每此刻，我脑海中闪现出的总是前主管对我讲过的一句话“在国内跑再多的城市，你的视野始终限于中国，去过海外才真正算是具有海外视野的人了”。回望自己的职业生涯，十三年交付，跨越3大洲，脚步踏足16个国家，往事种种，在屡屡被提及后，让我忽然对一个个熟悉的地名又有了深深的思念。
从新人到“岛主”
年3月，工作三年社招入职的我，到深圳报到。大队培训后，我被派至南太支持澳大利亚代表处D客户在大洋洲的项目。项目规划覆盖巴布亚新几内亚、所罗门群岛、汤加、瓦努阿图、斐济、瑙鲁、西萨摩亚等15个南太平洋岛国。5月27日，结束无线产品技术培训后，我终于踏上了飞往悉尼的航班。最初的计划是在海外努力干两三年，赚了首付就回国，没想到这一呆就是11年多。
萨摩亚·初次登场
当时，澳大利亚代表处管理着新西兰办事处以及巴布亚新几内亚为主的多国系统部。代表处项目经理基本为本地人，工程师多是中方外派员工和来自中国、印巴等国的移民，规模交付项目需由地区部支撑来完成。无线团队7人，我是地区部安排到代表处的支撑工程师，主要支持交付多国系统部项目，包括但不限于D客户的15岛国框架项目。仍然清晰地记得，见到我之后，技术组长特别高兴地说道“萨摩亚电信存在了半年的问题终于可以解决了”，随即我便作为“专家”奔赴西萨摩亚。西萨摩亚，就是现在的萨摩亚独立国，其东边为美属萨摩亚，又称东萨摩亚。中国人持往返机票，可落地签入境。这是个比较有意思的国家，年该国靠右行驶改为靠左行驶，年，该国时区从国际日期变更线的东方变成西方。两次都被我遇到了。岛国网络的特点是组网简单、站点少。萨摩亚电信在全国有20多个站点，站点之间离得太远，没有资源到现场，所以问题久拖未决。得益于之前网络规划优化的经验，以及机关培训的网管知识，在GTAC的支撑下，我们快速将主要问题归为三类：频点干扰导致网络性能差、网管存储空间不足以及传输闪断，并在一周后顺利解决。客户CEO很高兴，亲手给我送来纪念T恤和帽子，现在我还收藏着。加入公司后的第一仗，打得很顺利，让我多了一些自信，很快，D客户的项目开始交付，从萨摩亚返回后，我被安排去支撑D客户在斐济的项目。刚完成两个BSC调测，因计划有变，我被紧急抽调到瓦努阿图，支撑维护坐班和前期项目遗留问题扫尾。
瓦努阿图·专家成长记
当时只有我和核心网工程师克林顿两个人，后来又来了一位应届入职的微波工程师盛明，组成了铁三角维护团队。
瓦努阿图维护团队（中间为作者）
澳大利亚的项目经理大部分是本地人，他们以高端顾问的形式，活跃在各个运营商以及设备商之间。抵达瓦努阿图后，我向项目经理自我介绍说“我是新来的无线工程师”。三个月后，对方已经是D客户在斐济的CTO，成为了我们的客户。当瓦努阿图维护期满，部门有意安排我去斐济支持维护项目，没想到他得知这一消息后，拒绝由我去支持，理由是我是新来的，无法满足需求，要求派遣经验丰富的专家。后来部门不得不安排另外一个同事前往。这件事给我很大的“刺激”，我能理解，客户会更倾向于选择有丰富经验的专家，但是作为新人，首要的是不能露怯，要对自己的技术自信，也要努力去提升自己的技术水平，因为在项目中，在客户面前你代表的是华为，你必须把自己变得强大。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项目作为最小的经营单元，项目中每个成员都应该为项目创造价值，应该搞定自己所负责的事务。不能体现应有价值的人，慢慢的就会被轻视、被绕过，甚至是被退回给部门。这可能就是“专家”的另一层含义吧，或者也可以被看作是要求。瓦努阿图项目的节奏很快，遗留了一些工程问题，加上版本缺陷，不时出现告警不上报、异常上报等问题。岛国站点全靠微波传输，异常天气时整个小岛可能会出现通信中断。最奇葩的是，Tana岛上，最靠近火山的一个站点，因为火山灰覆盖而散热不畅，导致故障。为了解决这些问题，3个月内，我跑遍了这个国家10多个有华为基站的小岛。那时没有特别严格的EHS要求，加上我有登高架设作业证书，我基本爬遍了这个国家所有的铁塔。也依托强大的GTAC支撑，像油机接地问题频繁烧线圈、双RRU（射频拉远单元）小区信号低等技术问题被逐个攻破。这也得感谢客户要求并不太高，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了理解和容忍。印象最深的是年，一次某小岛的基站故障，由于站点覆盖用户比较重要，客户安排包一架小飞机上站解决问题。因为客户工程师携带的工具以及备件等有点沉，经过协调后，机场安排了“稍大一点的飞机”。上飞机后，飞行员递过来一把螺丝刀，示意我们在飞行期间，如果看到有螺丝松了，帮忙拧紧……简直晕倒！全程一个来小时，虽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小飞机在云层下，距离海面约20~30米的高度飞行，像贴着海平面一般，海水蔚蓝清澈，这感觉简直不要太棒！
“专机”奔赴故障站点
第一次坐包机的体验很新鲜，但问题解决就不是那么顺畅了。原以为问题很简单，最多今天去明天回，我只背了一个电脑包，除了电脑，就是一点干粮，饼干两包、牛肉罐头两盒、洋葱头两个、水两瓶。没曾想一呆就是近两周，因为包机贵，客户要求搭航班返回。但航班呢，大概每周一次，还要看有没有人订票过来，有就出发，没有就先等着……D客户一般会在有基站的岛上找一户条件还不错的居民，付一定的钱，在其家存放基站维护用品，并让其帮忙看护基站，如例行巡视、基站内部杂草清理等。如果有D客户工程师过来出差，也会临时住在岛民家里。我们去的时候是8月份左右，正值旱季，岛民家是大通铺，点柴油灯。第一天，我用饼干、罐头充饥，第二天，我去当地唯一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卖部扫货。第三天，第四天……没有航班。时间稍长，就明白了生存的重要性。脏或不脏已经不是主要矛盾，克服心理压力，就是海阔天空。而岛民烹饪也比较简单，木薯糊糊、炸木薯、炸香蕉、椰肉捣碎后兑水、煮鱼块等，还是不错的。早晨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海边，等乘独木舟捕鱼的岛民回来，买他们的鱼吃，一条半人高的鱼，折合人民币80元左右，够几个人吃上两天。电影《甲方乙方》有这样一个镜头：被送到葛优老舅家一段时间后的土豪，每天在村口翘首以待，期盼被接走。而我在小岛上的心情便是如此。两周后，终于有飞机，安全返回后，接我的克林顿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你看起来像难民一样。
小岛上的简餐简单工具
多国行·“岛主”练成
年4月，我开始支持交付巴布亚新几内亚P客户搬迁加新建项目，并从10月开始担任项目TD，此后多国系统部大部分无线相关项目都由我担任TD，一直持续到年底。这期间，我去过巴布亚新几内亚4次、斐济3次、瓦努阿图、萨摩亚、美属萨摩亚各2次，期间还支撑了汤加、密克罗尼西亚、瑙鲁、法属波罗尼西亚、东帝汶、基里巴斯等国项目。穿梭于数个岛国之间，交付一个个项目的同时，我们也成功将一批批新人培养成了专家。小国项目的特点是短、平、快，一般是全网搬迁加新建。虽然项目小、方案相对简单，但是由于资源少，从谈方案开始，服务责任矩阵，实施计划、资源申请、跟催签证、机房图、理货、质量检查、设备调测、验收等都需要自己来做或者深度参与。本着能提高自己就尽可能参与，对项目有益就去支撑的原则，我是端到端，能做的都做。
上站不易
付出了，自然收获颇多；经验增长了，也更容易被认可。记得有次中午和几个来出差的同事吃饭，自我介绍后，其中一位同事惊呼：你就是XX啊，我们项目组的Razip（所罗门群岛项目的区域经理）说你什么都懂……可能只是恭维之语，也仅仅是个例，但能从同事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内心还是有点小欣慰的。后来去库克群岛支撑项目时，库克电信客户技术主管和我一起聊起巴布亚新几内亚网络，原来他在年也去支持过，他说我“看起来最像岛国人”，我想他大概想说我非常熟悉岛国吧！在完成工作提升能力之余，我也会积极寻找生活的乐趣。比如所罗门群岛，是二战太平洋主战场之一，地下的东西最多，很多遗留下来的炸弹、美日阵亡士兵坟墓；岛国的螺旋式飞机很常见，还有登机后随便坐的飞机、直升机等，体验都超级棒；不少小岛上的机场都是草坪式的，我在瓦努阿图的Tana岛，还经历过登机前称体重，如果人较多，比较重的可能会被安排到几天后的航班……所有的岛国基本都有几个共同点：安静、景美、人善、热带水果丰富……空闲时间，大家会一起采摘水果，也会一起爬山、捉螃蟹、烧烤等。往事历历在目，不知道当年的小伙伴们都还好吗？
岛国的多彩生活
新西兰·领导力和责任心
年初，我调至新西兰，负责无线和技术管理事宜，同时担任当时最大的系统部2Degrees系统部的技术负责人，并负责库克电信的交付和维护工作。最困难的一段时间应该为年。复杂的Turnkey项目遇到LTC变革。新老类型合同标签并存，每个交付单元发布后，要在合同配置管理系统中做相应配置，才能生成物料需求。单个站点涉及到无线设备、传输设备、铁塔主体物料采购、馈线物料采购、天线物料采购、配电柜采购、土建服务，传输安装服务和无线安装服务等PO，各不相同。新来的项目助理无法完全理解逻辑，培养好的马来交付配置工程师由于家庭原因突然离职……诸事繁杂，还需一个个来梳理。在地区部LTC专项工作人员的支持下，我们培养了“金种子”，再向团队各产品TL赋能，并要求担责、落实到位。我们找到合适的本地员工填补服务项目经理岗位空缺，消除客户的不满，后来本地员工也成长为了系统部技术负责人。在代表处的支持下，系统部同事精诚合作，三年间，我们的维护项目综合排名从地区部垫底逐步提升至前三。年获得GTS总裁奖——优秀网络保障奖，同时多次荣获最佳维护团队奖，项目组也两次获得地区部总裁嘉奖令，年当选代表处最佳交付团队，被客户选为唯一一个最佳商业伙伴等。我也获得了地区部优秀个人等荣誉。
年新西兰交付冲刺合影
在南太的那些年，有过很稚嫩的时期，被同事提醒作为TL要考虑好自己的团队成员，也曾因私事影响了工作被项目经理投诉，也曾被主管批评不要只提问题，也要给出自己的建议和解决方案……在新西兰时，主管常给我们讲两个词：领导力和责任感，起初我还比较困惑，我是做技术的，常常担心平台工作过多而影响自己技术上的发展，二者之间很难找到平衡点，而责任心方面，可能因为压力不够，没有积极地用相应的权力去发挥影响力。幸运的是，在主管们的“敲打”和指导中，在同事们的耐心帮助和支持下，一步步走来，这两方面的学习虽仍在路上，但我一直在努力，期待能做得更好。而我离开南太几年后，还有客户记得当时交付项目的我和项目经理，还和一些客户保持着良好的联系，这些是我在岛国多年收获的最好的礼物和最温暖的回忆了。
圆梦非洲
缘起
时至今日，我还是经常会被问到：为什么要去非洲？官方一点回答是：奋斗！有时候我会开玩笑说是因为小时候《动物世界》看多了，特别想开着四驱车，在大草原上驰骋，看狮子和长颈鹿。其实，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谈不上多大的情怀，也没有任何悲壮的情绪，我很理智，当时在海外已近8年，在回国和选择留在地区部之间，我做了第三个选择，也是很多人意想不到的选择：去非洲，不留遗憾！我在孟加拉和所罗门群岛待过，去过治安环境比较差的巴布亚新几内亚4次，出行有扛枪的保镖，经历过长时间停水、停电……艰苦地区，我太熟悉了！我没有这个顾虑。但是说起来容易，做决定也没那么轻松。毕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老婆对非洲感觉很陌生，孩子又小，最开始和她提这事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她不想异地，也不敢随军，更不希望我有什么危险。后来，我慢慢做她的思想工作，我确实想在回国前去非洲看看，也让她了解了更多的非洲的信息，在明白非洲没有想象中那么艰苦和危险后，老婆慢慢接受，最终支持了我的决定。后来，面试地区部时，主管问我，想去相对好一点的国家呢，还是比较艰苦一点的国家？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既然来非洲了，我想去最艰苦的地方！比较幸运的是，正好南部非洲有个任命主管的机会，几轮面试后，我被安排去安哥拉代表处接任网络技术服务部主管。“那个发达国家过来的人”安哥拉在哪里？可能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它位于非洲西南部，西滨大西洋，是非洲向中国出口石油最多的国家之一。年，因汇困问题，代表处进入经营比较困难时期，我过去后经常听到诸如“那时候我们部门开会，一个会议室都坐不下”“那时候单个系统部都能贡献一个亿”之类的怀念话语，仿佛一夜之间辉煌远去，昨天变得特别遥远。
安哥拉首都卢安达街景
初来乍到，和同事们交谈后，很快我有了一个新的标签：“那个发达国家来的人”。解读起来应该有两重意思：其一，从发达国家来安哥拉，不知道咋想的；其二，应该很难呆下去。不可否认，初时确实有些不习惯的地方，且不说全新的工作职责、不太一样的做事方式，单是记清每个人、记住历史信息、熟悉每张网络就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一无所知唯有努力补拙。印象中大半年时间，周末几乎没有休息过，每晚凌晨前没睡过觉。我仿佛回到了刚入职的时候，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补回来，脸皮超厚，受挫了也勇往直前。大环境虽不能改变，但是我可以改变自我，影响团队，不是吗？不久我们迎来了M系统部投标，因为不确定性，初期没有外援，由我兼项目总技术负责人，主导项目技术可交付性评审，并全程支撑投标前交付方案评审。项目初期预算是10亿美元，我们项目组也因此被戏称为10亿俱乐部。这么大的项目，我们投入了很大的精力，光是交付方案就做了15版。攻坚期间，通宵作战到第二天下午是常事。虽然我走的时候项目还没有拿到（该项目后来在年底中标），但是此战下来，我经受住了技术团队、项目组、系统部以及解决方案领导的考验，最终被认可。还记得平时比较严厉的解决方案VP对我说：你刚来的时候，我感觉你是坚持不下去的，但是现在我发现我们是捡到宝了。年中开始，持续了3年左右的汇困问题终于迎来转机。代表处先后赢得了安哥拉一牌U客户的华为区域自改造和首都搬迁两个大项目。其中首都搬迁项目是几代安哥拉华为人奋斗多年才终于拿下的项目，可谓意义非凡。区域自改造项目交付面临着几个挑战：项目要在3个月内完成所有现代化改造，但代表处和分包商均缺乏经验，年底以来，安哥拉国内无规模无线项目交付，管理能力、物流能力、工程队技术能力等均是瓶颈；项目涉及11省16个主要城市，华为区域偏远，最远省份驱车需要6~8小时，站点如有物料问题或者技术问题处理周期长；TOP的两家分包商和客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管理难度较大……为此我们制定了详细的交付计划。一站一设计，一站一包装，让所有干系人都充分了解设计文档，并从源头确保发货的准确性；通过中方+本地的1+1配置，现场管理合作方，确保合作方每天落实计划，有问题后尽可能就近闭环；提前集中赋能分包商并联合演练，提升分包商的战斗力；通过工具和自动化大幅提升交付效率。除了交付计划，代表处高层和系统部铁三角也进一步夯实与客户以及合作方的关系，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做到与客户、合作方和内部团队全营一杆枪。
合作方培训、演练
年9月20日，我们开始建站，到11月底，交付完成余个站点，提前半个月达成目标。客户的高级项目经理非常好奇地问我们，同样的分包商，为什么你们来管，效率可以这么高？我们答：ThisisHuawei！年元旦，客户与华为联合举办了盛大的迎新晚会，这是年以来的首次，会上客户高层多次向华为表示感谢。
U客户Huawei圣诞晚会
年初到5月，我和团队再接再厉，一起完成了首都搬迁项目，再一次向客户证明了华为交付团队的能力。几代安哥拉华为人的梦，终于圆了！忙碌的工作之余，我特别喜欢非洲的瓜果，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每到一个地方，会努力收集一套本地的货币。你若问我非洲苦吗？苦！累吗？累！值得吗？非常值得！唯一仅有的小遗憾，因为签证的原因，离艰苦区域常驻满三年差了2个月，没有拿到公司颁发的艰苦地区奋斗纪念奖牌。
吃过的各种非洲水果
换战线，再起航
年5月，我回国，先是加入MBB系统集成部投入BCM业务，告一段落后，转至离一线相对较近的中国GSC团队，主要负责中国GSCNIS团队共享交付业务。受疫情影响，年以来，一线资源需求和业务量诉求暴增。在巨大挑战面前，可爱的小伙伴们义无反顾地逆行拉美、沙特、伊拉克、菲律宾等地，成功完成了拉美多国、菲律宾、荷兰、沙特、马来、香港等重点国家和地区的远程交付项目保障，在PE(ProductExecutive产品总监)生态共建和新模式探索等方面也获得了不错的成果。年初，我收到南部非洲地区部发的区域奋斗纪念奖牌，上面写着“纪念共同战斗过的日子”，这是一份独一无二的纪念，尽管在非洲时间不长，但我把它当成在海外十一年最美的注脚。岁月悠悠，青春无悔，只要需要，我就会在！
南部非洲地区部纪念共同战斗过的日子纪念奖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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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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