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药店
您现在的位置: 瓦努阿图 >> 瓦努阿图旅游 >> 正文 >> 正文

浙江为何能成为中国的超一流省份

来源:瓦努阿图 时间:2018/12/17

CFIC导读:

在浙江,改革开放回归了其应有的本源:改革的本质不是一场浮华的高高在上的意识形态运动,而是以千百万民众为主体的朴素的脱贫致富的伟大长征。

在浙江,改革开放回归了其应有的本源:改革的本质不是一场浮华的高高在上的意识形态运动,而是以千百万民众为主体的朴素的脱贫致富的伟大长征。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即将走过的改革开放40年如同一场谁都无法预知答案的世纪“大考”,把浙江称之为这场“大考”中成绩优异的“中国模范生”应该是恰如其分的。

其模范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这片土地上贡献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经济增长数据,更在于其每时每刻所展现出的与旧思维迥异的改革新世界。很多情况下,活泼泼的改革新世界率先在浙江生发,进而绽放中国。浙江,乘着时代的大江大潮,站立于一路向前的“东方启动点”。

“浙江奇迹”是怎么诞生的?从昔日的穷省到如今的经济强省,浙江的秘诀是什么?

有“追踪研究浙江改革开放‘第一人’”之誉的著名财经作家、《东方启动点:浙江改革开放史(-)》作者胡宏伟撰写的“改革开放40年·浙江启示”系列述评稿件,力图清晰展现改革开放40年浙江样本的中国价值。

改革开放40年·浙江启示|把发展权还给民众

弗·哈耶克在其年出版的著作《致命的自负》中,有这样一段关于社会发展规律的经典阐述:“社会文明进步的扩展秩序并不是人类的设计或意图造成的结果,而是一个自发的产物……人们不知不觉地、迟疑不决地、甚至是痛苦地采用了这些作法,使他们共同扩大了利用一切有价值的信息的集会,使他们能够‘在大地上劳有所获,繁衍生息,人丁兴旺,物产丰盈’”。

几乎在同一时期,中共中央农村问题元老杜润生评点温州及浙江改革成功的基本经验是——“民办、民营、民有、民享。它是自发的,又是稳定的可持续发展的经济秩序”。

杜润生进而断言,浙江的事实表明,在民众的自发秩序下,出现先行者的实践样板,产生诱导作用,通过相互博弈,不断扩张完善,形成新的体制、新的制度,这正是社会进步的一般性规律。

改革开放40年,作为领跑者,浙江的秘密就像哈耶克与杜润生所描绘的如下画卷:释放民间力量的精灵,由小及大,由近及远,由弱及强,并最终汇聚而成如同浩荡钱塘大潮一般的自发扩展的秩序。

民间力量在浙江人烹制的财富大餐上的份量,已经是必须用“蔚为壮观”这样的字眼才足以形容了。

截至年,浙江民营企业在全省经济总量的比重达65%,贡献了全省54%的税收和80%的就业岗位;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榜上榜人数及财富总额、人均市场主体拥有量、私营企业占企业总数的比重等重要指标均居全国首位;国家工商联发布的“中国民营企业强”榜单浙江一骑绝尘,连续19年上榜企业家数夺冠。

经济总额的占比与私人老板的数量,还不是彰显民间活力的全部舞台。在浙江,在几乎每一个角落,你都可以嗅到这股神奇能量的气息:

年,多户“有点钱”的乡下人集资2亿多元,中国第一座农民城龙港旁若无人地从昔日的滩涂上崛起;

“中国第一农民城”苍南县龙港镇

年,很想“飞起来”的老板们掏出了占总投资额80%的万元真金白银,中国第一个以民间集资为主的温州机场建成首航;

年,浙江开建世界最长的杭州湾跨海大桥,17家民营企业组成的6家投资公司占股55%,启动了中国民间资本进入“国字号”大型基建项目的破冰之旅;

年,中国首条民资参股的干线铁路衢常铁路动工,浙江民营企业独家持股18.88%;

年,中国首条民营控股高铁项目杭绍台铁路开工兴建,由复星集团牵头的民营联合体占股51%。

如水银泻地,无所不在;如精灵翻飞,魔力无边。“政府一毛不拔、事业兴旺发达”,恰是对浙江民间力量稍显夸张却又精准传神的写照。

必须看到,民众的发展动力在浙江超乎想象的生发膨胀,并非人们预料之中的刻意的制度安排。改革开放之前30年国家投资的严重匮乏、国有经济的脆弱与无力,以及与此相伴随的计划经济主流思想的相对淡漠,为浙江民间力量的率先夹缝求生创造了客观的“边区效应”。

十分幸运的是,在改革开放初期,浙江各级政府对此给出的集体性姿态是默许和宽容。这一姿态的基本前提是,他们较早就清醒地意识到,浙江民众日子很苦,政府可资运作的资源有限,放手让民众为家庭和家园摆脱贫困“各显神通、八仙过海”,这是实事求是的执政选择,也是必须具有的起码的政治良心。

于是,在浙江,改革开放回归了其应有的本源:改革的本质不是一场浮华的高高在上的意识形态运动,而是以千百万民众为主体的朴素的脱贫致富的伟大长征。

这样的回归对执政者来说是巨大的自我考验。它意味着摆正心态、放下身段,甚至放弃某些被长期认为是理所应当的权力。这需要理性的光芒和可贵的勇气。当我们为民间力量的雄起欢呼时,真的不应忘记同样为执政者的理性和勇气鼓掌。

有观察者曾将浙江一路走来坚韧不拔的民间力量形象地比喻为“老百姓经济”,很普通,很不起眼,但它分明是顺乎自然规律的产物。在市场力量的推手之下,聚沙成塔、滴水成河,蕴涵着、迸发着势不可挡的生命力与创造力。

即便是改革开放走到第四个10年,盲动的自发开始更多地让位于理性的自觉,社会经济的转型与提升需要政府更多的有效作为,浙江主政者依然坚信放活民间才是最好的出路。从倡导“店小二”精神、推行“四张清单一张网”到承诺“最多跑一次”,作为构建小政府大市场最为成功的省份,让民众及其身后市场的力量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作用的理念,已经深深植根于这片大地。

通常用来形容浙江最广为人知的一句话是“七山一水二分田”。

有山、有水、有田,听上去很美。但真实的境况是:改革开放之初,全省人均耕地0.68亩,不足全国的一半,约为世界平均水平的六分之一,其农作物产出仅够果腹;由于山高水深,交通极为不便,人称“浙江到,汽车跳”。一个陆域面积10万平方公里的小省,从省城杭州驱车前往距离不过多公里的边远山区县市,竟然需颠簸劳顿将近20个小时。

再看各类矿产资源,几乎没有或完全没有,名声最响的浙江北部国营长广煤矿也已于年因矿藏枯竭彻底关闭。据官方权威统计,如果以全国平均指数为计,浙江自然资源人均拥有量综合指数则为11.5,即相当于全国的11.5%,仅略高于上海及天津,居倒数第3位。

可怜的浙江!

然而,改革开放40年后,在浙江遍地开花的,却是令许多学者大跌眼镜的“零资源经济”奇迹:

地处水乡平原的嘉善县没有森林也不产木材,平地而起的数百家胶合板企业的年产量占全国市场三分之一,一个只有30多万本地人口的江南小县的生产能力,超过了世界胶合板传统强国马来西亚整个国家;

海宁市本地不出产一张毛皮,崛起了全国最大的皮革市场,年产皮衣上千万件;

浙江最南端的苍南县与人参鹿茸毫不搭界,其县城灵溪镇竟一度成为中国南方最负盛名的参茸集散中心,满大街用麻袋堆放的高中低档人参足以让所有到访者目瞪口呆。

有数据显示,浙江多个傲视全国的区域特色产业集群中,至少80%完全没有当地资源的依托,属于彻头彻尾的无中生有。

从无到有、点石成金的唯一答案,是在浙江这片狭小的土地上,奔走着一大群人,一大群无拘无束的被解放的人。他们,才是浙江最为稀缺、难以复制的宝贵资源。

印象中,浙江人体态瘦小,操着混杂而奇怪的方言,很少大嗓门说话。但是改革40年间,关于他们纵横四海、放手搏命的“大胆者”的故事可谓车载斗量,无一省市可比——

25岁的苍南县农民供销员王均瑶心比天高,开出了国内第一条私人承包的班机航线。“胆大包天”从此成为一代浙江人敢于向既定命运挑战的绝版案例。

王均瑶

温州第一位下海官员叶康松,只身飞往大洋彼岸的美国创办了中国第一个农业跨国公司。不懂英文的他口袋里揣着一叠小卡片,正面是汉语,背面是英语。在异国他乡,叶康松逢人就掏出来一个劲比划,跌跌撞撞闯出一片天。

“汽车疯子”李书福迄今的成功人所共知,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当年中国还不允许私营资本涉足汽车领域,李书福根本拿不到生产牌照。“请给我一次失败的机会”!这位台州佬一番惊世骇俗的表白令前来视察的中央高官都为之动容。而不怕失败的背面蕴藏着的恰恰是成功的机会。

马云应该是浙江创业者中梦想最大、胆子也最大的传奇。他曾经凭借在西湖边和根本不认识的外国游客搭讪来学习英语;第一次去美国谈生意甚至被人绑架并软禁在拉斯维加斯赌场酒店;阿里巴巴刚开张的那天,手里只有50万元本钱的他却朗声宣布:“我们要建成一家世界上最大的电子商务公司!”但是,马云赢了。

40年间,浙江英雄辈出。事实上,所谓英雄,如当年的农民供销员王均瑶者,本是乡间极草根的小人物,胆子很大,天地也就很大,一切因此变得皆有可能。更为关键的是,在浙江,像这样渴望成功、无惧失败的无名氏不止一个,而是一群,是千百万。

关于民营企业的率先突起,关于专业市场的率先发育,关于民间力量的率先勃发,关于互联网新经济的率先惊艳,所有关于浙江改革具有样本价值的现象解读,都将无一例外地回归于人的解放。

准确地说,在共同的全国性改革开放政策的大背景下,发生于浙江的人的解放并不是一个被灌输、被教育的被动等待的过程。我们可以在大量事实中观察到,改革伊始,作为变革演进的主体力量之一,浙江的民营经济创业者、实践者80%是农民,80%只有初中以下文化,他们既不可能有直达京城的灵通消息,亦没有对玄奥高深的政策精神普遍优秀的领会能力。他们最原始的改革驱动力仅仅是为了让家人不再挨饿,让自己的后代远离贫困。怀揣着这一炙热的冲动,他们义无返顾地行动起来,并在普遍的市场经济的艰苦实践中实现一次次的自我教育、自我解放。

具有浙江个性化特质的是,基于历史渊源积淀而成的地域广泛的迁徙与游商的传统习性,则为浙江人的自我教育、自我解放提供了无限的机会和可能。费孝通在分析社会变革内在根源时曾认为,“社会变迁起于人口的流动。人口流动非但使各个人能够见到不同的生活形式,而且使个人遭遇新环境,要求新应付”。正是在比其他省份人群更为频繁地“遭遇新环境,要求新应付”之中,浙江“人的解放”豁然洞开。

年11月,第四届世界浙商大会召开

改革开放40年,浙江呈现的鲜活事实表明,人的解放必定会生发出财富的解放。换言之,如果没有人的解放而仅有财富的解放成为了改革的全部内涵,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改革是苍白且灰暗的。

我们在浙江看到的最为激动人心的情景是,被一场伟大的改革所解放的不仅是这片大地上的人们的手脚,更重要的是解放了他们的视野,他们的精神,以及他们自由的灵魂。

胡宏伟的新著《东方启动点——浙江改革开放史(-)》,是第一部以浙江实践全面反映中国改革开放40年历史的长篇作品

本文来源:富贵门

本文作者:胡宏伟

延伸

阅读一

为什么中国老百姓最有钱的是浙江人?

浙江“最骄傲”的,应该是也只能是其改革开放的终极目标与结果:人民尤其是千百万底层民众,成为了改革的主体和作为改革成果的财富的主人。

“中国名村”浙江东阳花园村

编者按: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即将走过的改革开放40年如同一场谁都无法预知答案的世纪“大考”,把浙江称之为这场“大考”中成绩优异的“中国模范生”应该是恰如其分的。

其模范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这片土地上贡献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经济增长数据,更在于其每时每刻所展现出的与旧思维迥异的改革新世界。很多情况下,活泼泼的改革新世界率先在浙江生发,进而绽放中国。浙江,乘着时代的大江大潮,站立于一路向前的“东方启动点”。

“浙江奇迹”是怎么诞生的?从昔日的穷省到如今的经济强省,浙江的秘诀是什么?

由有“追踪研究浙江改革开放‘第一人’”之誉的著名财经作家、《东方启动点:浙江改革开放史(-)》作者胡宏伟撰写的“改革开放40年·浙江启示”系列述评稿件,力图清晰展现改革开放40年浙江样本的中国价值。

改革开放40年·浙江启示

浙江“最骄傲”的是什么

浙江始终吸引着太多人好奇而惊羡的目光:20世纪80年代中期的温州参观潮,21世纪初中国第一商帮浙商的崛起,以及“外星人”马云和他身后的互联网神话等等。

来浙江看什么?究竟什么才真正是浙江“最骄傲”的?民营企业、浙商群体,或者义乌小商品市场与市场经济,它们都是浙江的“骄傲”,但它们同样仅仅是发展的载体和手段。浙江“最骄傲”的,应该是也只能是其改革开放的终极目标与结果:人民尤其是千百万底层民众,成为了改革的主体和作为改革成果的财富的主人。

在过去40年全国各项经济数据的排行榜上,浙江总是能名列前茅。但有一项数据最为亮眼,可以说是一直被追赶,从未被超越——老百姓的收入。

以年为例,浙江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元。由于直辖市市域面积较小、区域特征趋同、农村比重不大而呈现一定的特殊性,在更具可比性的各省区中,浙江老百姓的收入高居第一。

如果再做细分,浙江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元,同样摘得各省区之冠。

最为关键的是农民收入,这一群体庞大而弱势,千百年来都是贫穷和憋屈的代名词。年,浙江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到元,比全国平均水平高出近一倍,不仅遥遥领先于各省区,甚至超过了除上海之外的各直辖市,广东、江苏、山东等GDP大省亦难以望其项背。

继续追溯可以发现,自年始,浙江农民人均收入已连续33年居全国各省区第一位。这一巨变背后更多的事实是:年,浙江在全国第一个消灭贫困县;年,浙江在全国第一个消灭贫困乡镇;年,浙江在全国第一批取消农业税,延续了年的“皇粮国税”划上句号;年,浙江在全国第一个实现绝对贫困人口全面脱贫;浙江农村社会保障覆盖率同样高居全国之首。年度的统计公报还告诉我们,中国各省市区中城乡差距最小的依然是浙江,城乡收入比仅为2.。在浙江,也只有在浙江,农民不再是一个卑贱丢人的称谓。

以千百万农民为主体的底层民众财富的普遍增长,与浙江式市场经济密切关联。

改革40年间,浙江市场机制发育及民营经济勃兴的全民参与的广泛性是其他省市区难以比拟的,这与浙江人的解放的广度和深度呈正相关。

全民参与的广泛性决定了改革力量的主导者不再是少数背景特殊的上层人物,而是如作家梁晓声所描绘的这样一大群人:“他们原本不过是些普通的工人、农民,脱去军装复员的下级军人,甚至是一些失业者,某一个时期内几乎穷途末路的人”。于是,符合逻辑的必然结果是,社会民众参与改革并获取财富的机会相对均等,财富的累积亦相对均富,并更容易渗透到全社会的每一个个体。

再进一步的合理推论是,在浙江,千百万白手起家的成功者赢得了应有的尊重,仇富心态难以成为普遍的主流意识,因财富裂变可能产生的社会结构性压力消融于无形。

讲述温州人艰辛创业史的电视剧《温州一家人》剧照

由此,我们必须面对这样的追问:为什么要改革?改革将向哪里去?衡量改革成败的标准又是什么?

毫无疑问,改革开放就是为了实现中国梦。“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构建了中国梦的基本内涵,其核心与根本是人民幸福,而国家富强则是人民幸福的保障。

国民幸福感概念的最早提出,缘于中国的邻居——国土面积约为浙江一半的小国不丹。20世纪80年代末,不丹国王吉格梅·辛格·旺楚克在全球首创了“国民幸福总值”(GNH)体系。该体系主要涵盖了发展经济、保护文化遗产、保护环境和实行良政等4方面,其核心价值指向为人民幸福。

美国《洛杉矶时报》曾在一篇题为《追求另一种经济发展》的文章中说,很多年以来,我们一如既往地把以国内生产总值衡量的经济增长与幸福当成同一件事。但与半个世纪前相比,美国的财富增加了两倍,美国人的幸福感却并未增加。“不丹的‘国民幸福总值’重新提出的是这样一个问题:怎样才是一个国家为最多的公民谋取最大幸福的合理方式?”

在中国,在浙江,从普遍贫困起点上出发的40年改革的基本脉络,显然是坚韧不拔地走向民富国强。与不丹人理想境界的幸福观相比,低起点的阶段性特征,决定了中国改革的所谓幸福感,在相当时期内仍必须紧紧围绕如何加快经济增长来展开,而这一经济增长又必须最终积淀于民众财富的普遍增长。否则,改革便是偏离了方向,便是失败。

在“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导向的激励下,财富总量的爆发式膨胀,既是中国改革突飞猛进的最优质助推剂,也可能成为扼杀改革最危险的漩涡。关键在于,财富是怎样产生的以及财富的流向是否具有良性的制度安排,进而惠及最广大人群。

既往40年浙江所发生的事实是,不追求疾风暴雨式的改革演进,秉持十分注重均衡社会各阶层利益的妥协与平和的姿态,面对财富的生产及分配等改革的核心命题。以机会均等的市场经济为基石,以有序、公平的政府助推力量为调节,浙江展现了温和派改革的成功实践。在这一理念的主导之下,使得最大多数的社会群体普遍成为了改革的受益者,并努力减缓了改革裂变所可能带来的惶恐与震荡,从而实现最广泛意义上的身心和谐。

在努力让百姓致富并将财富二次分配的天平向弱小群体倾斜的同时,由于得到了执政者的鼓励,浙江民众开始舒展传达自我主张的空间,民主新芽稚嫩而鲜活。从经济、社会、政治的多维层面,越来越多的浙江人汇聚到了政通气顺、荣辱相依的同一面改革旗帜之下。

可以确信,中国改革不欢迎颠覆性对抗,根本目的是在温和变革中推进和谐进步。它肯定不应该仅仅是一场少数人的盛宴,而需酿造最大多数人得以分享的幸福。惟此,改革方能显现出其永久迷人的魅力。

在浙江,我们已经率先看到了令人欣慰的景象。

本文来源:富贵门

本文作者:胡宏伟

延伸

阅读二

同是经济强省,浙江比广东江苏厉害在哪里?

主要依靠来自底层的星火燎原般的内生性力量,且一开始就深度触及中国改革最本质的所有制核心问题,因此浙江市场经济的发展最为彻底、最为成功,也最为艰难。

“全球最大小商品市场”义乌

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即将走过的改革开放40年如同一场谁都无法预知答案的世纪“大考”,把浙江称之为这场“大考”中成绩优异的“中国模范生”应该是恰如其分的。

其模范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这片土地上贡献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经济增长数据,更在于其每时每刻所展现出的与旧思维迥异的改革新世界。很多情况下,活泼泼的改革新世界率先在浙江生发,进而绽放中国。浙江,乘着时代的大江大潮,站立于一路向前的“东方启动点”。

“浙江奇迹”是怎么诞生的?从昔日的穷省到如今的经济强省,浙江的秘诀是什么?

有“追踪研究浙江改革开放‘第一人’”之誉的著名财经作家、《东方启动点:浙江改革开放史(-)》作者胡宏伟撰写的“改革开放40年·浙江启示”系列述评稿件,力图清晰展现改革开放40年浙江样本的中国价值。

改革开放40年·浙江启示

“第一中国”与市场经济的胜利

年后,广东、江苏、山东、浙江四省构成的第一经济方阵虽然彼此位次各有先后,但遥遥领跑于中国的格局从未改变。今天亦如此:年,广东GDP8.99万亿元;江苏GDP8.59万亿元;山东GDP7.27万亿元;浙江GDP5.18万亿元。

如果从经济运行质量的维度考量,我认为可以把山东列于其外,而将广东、江苏、浙江单独尊为更为强势的“第一中国”。一个可资参考的数据是,在中国各省区中,广东、江苏、浙江给中央贡献了最多的净上缴财政收入。以年度为例,三省贡献率均为几千亿级,总计约2万亿元,分别是山东的数倍。更重要的在于,这一强势的形成与上述三省改革开放的力度和深度有关,其核心则是作为中国改革取向的市场经济的成熟度。

追根溯源,作为既往40年最经典的样本,中国开放看广东珠三角模式,改革则花开两朵:浙江的温州模式与江苏的苏南模式。由于历史背景和改革开放路径的差异性,三省市场经济的发育亦呈现了相对不同的显著特征:

——广东是自上而下的植入式市场经济。如果没有来自港澳台的资金、技术、理念,没有中央改革派领导者旗帜鲜明的鼎力支持,没有被生机勃勃的开放吸引而来的外省市人才,广东的市场经济生长是不可想象的。

——江苏是从腰部发力的半市场经济。苏南经济的起点是乡镇集体企业,比国有经济更市场,比私营经济更计划。产权制度安排的暧昧,决定了其改革发展之路的摇摆不定。20世纪90年代末,走不下去了的苏南模式一手学“温州模式”,更多地却是利用自身交通便捷、高素质劳动力充沛的优势,全力转向了珠三角式的开放并大获成功,苏州新加坡工业园区、昆山之路大放异彩。

——浙江则是自下而上的更为彻底的草根型市场经济。以早期温州的崛起为代表,浙江式市场经济拥有三方面率先突进的典型气质:一是所有权极为清晰的产权制度;二是民间力量而不是政府,成为市场经济的最关键培育主体;三是异常活跃繁荣的市场交易体系。

很显然,浙江市场经济的发育主要依靠的是来自底层的星火燎原般的内生性力量,而且一开始就深度触及中国改革最本质的所有制核心问题,因此浙江市场经济的发展最为彻底、最为成功,也最为艰难。在很长时间,浙江现象尤其是温州现象呈现出所谓的“臭豆腐效应”:由于逾越了最敏感的“私有化”边界,所以闻着很臭;但由于真真切切推动了生产力的爆发式增长,所以吃着很香。

年5月12日,《解放日报》头版头条刊发题为《温州33万人从事家庭工业》的长篇报道,并配发评论员文章《温州的启示》。这是“温州模式”首次见诸媒体,被公认为是“温州模式”横空出世的标志

改革开放40年,浙江绝非一路高歌。从20世纪80年代备受质疑的“奇怪崛起”,20世纪90年代至21世纪初期的大红大紫,年至年前后遭遇成长的烦恼以及“失落的十年”,再到近5年的重燃梦想,贯穿浙江发展始终的,是永远高扬的市场经济之魂。

一些观察者往往容易将浙江市场经济简单理解为义乌小商品市场式的专业市场或无数专业市场的组合,事实上,浙江市场经济的超级发育无疑是宏观市场层面的——包括市场主体发育状况、要素配置的市场化程度、市场经济价值观与行为规范确立的程度,以及政府管理经济方式的转变程度等综合范畴。

广东和浙江很可能是当下中国市场经济最成熟完善的两个省份,其进化路径一个自上而下一个自下而上,但都抵达了生机盎然的彼岸。相比之下,广东式市场经济离不开难以复制的历史机缘和时间窗,浙江式市场经济更具学习的共性和普遍意义。

而在其他有些地方,我们不难嗅到值得强烈担忧的非市场经济的气息:在市场中交易的是权力,而权力被交易的价值恰恰在于其掌握了最优质的社会资源。这种非市场经济唯有真正彻底的市场化改革才能加以遏制。

某种意义上,浙江改革开放40年的胜利是市场经济的胜利。而从市场经济的改革取向角度而言,“第一中国”赢,中国才能赢。作为“第一中国”市场化改革的先锋,小省浙江必须承担更大的使命。

本文来源:富贵门

本文作者:胡宏伟

延伸

阅读三

浙江人为什么特别会赚钱?

多元环境下的交换

浙江商业氛围的形成,离不开山水对人的塑造。

浙江最精华的地区,是浙北的平原地带。受到富春江灌溉的浙北平原,河道稳定,土壤肥沃,在古代有着很高的农业潜力。远古时期在南方自主进化出文明的良渚人,在来到富春江附近后就对这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以此为基础建立了属于自己的社会。

良渚文化遗址在吴越之地的分布

但富春江沿海有两个严重的问题,造成了这里的农业文明进步比太湖附近要慢一些。

第一个问题,是富春江沿线的平地不够多,中上游基本是被密集的江南丘陵所包围。古代真正握在越人手里的大片平原,也只有今天的杭州附近。再往北边去,在今天的湖州嘉兴一线,就是越人和吴人相接的地区,经常爆发争端,农业积累无从谈起。

相比狭窄的宁绍平原

地跨苏锡常与杭嘉湖的吴显然发展空间大得多

第二个问题,是富春江下游,也就是著名的钱塘江,受到海洋的影响,河道经常摆动,让两岸的农民不堪其扰。这个问题一直到唐宋两代才通过石质的堤岸勉强解决,解救了萧山和海宁的一方群众。

钱塘江大潮

现在是很好的旅游资源

在古代就是一个祸害

而从富春江入海口向东去的宁绍平原,虽然今天看来是一大片可用的平原,但在古代受到的海侵比钱塘沿岸更甚,也不是适合农耕生产的地区。

受苦的不止浙江人

可堪一用的平原地区,向上游去就是复杂的山地,向下游去则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古代浙江人想要繁衍生息难免要往这两个本不适于人类生存的地区去拓展。事实上,越文明最早就是发源于浙江复杂的山地中,并在与涨落不断的大潮的搏斗中掌握了海洋的知识。他们对农耕的认识,反而是在和坐拥太湖平原的吴人接触之后才形成的。

地处浙江省温州市乐清东北部的雁荡山

在浙江这类大山并不少见

平原、山地、海洋,三种不同的文明形态在浙江神奇地共存了。

当然,早年浙人的聚居地还有另四个:其一是瓯江流域的温州,其二是衢江流域的衢州,其三是椒江下游的台州,其四是夹在温州和浙北之间的舟山。但只要仔细观察,会发现温州和台州其实是缩小版的浙北;衢州金华强调了山地文明的部分;舟山象山则强调了海洋的部分。综合来看整个浙江,就是由这三种地形交汇而成的。

宁波、台州、温州这样的地形

遍布整个东南沿海

但浙北平原和钱塘江河谷的土地

则要比福建省宽阔平坦得多

不同的地形,带来的也就是不同的物产。农田种有果腹作物、山区里有野生动植物和矿产、海里有海鲜,一旦有一方发现自己的产品为别处的居民所需要,小区域内的商业贸易也就开始了。

事实上,根据王心喜等的研究,早在良渚时期,浙江就开始出现专业的商业贸易了。拥有富春江下游肥沃农田的良渚人经过多年耕耘,有了大量余粮,就可以和山中产玉区的山民交换玉石。这些从良渚遗址中被发现的玉石器具数量巨大。而良渚文明核心区本身是没有玉矿的,这说明当时已经有了专门的商人负责玉石进口的工作。

良渚遗址中的玉器

以古人的标准来说

已经相当精美圆润了

复杂而多元的地形与物产,催生了浙江最早期的商业氛围。

第一个历史契机

但仅仅是小范围的内部交易还无法成为浙江后来成为商业骄子的理由。由于中国古代的政治经济中心都在黄河流域,最早成为巨商的是位于黄河下游,而且和浙江一样拥有多元地形的山东,也就是以商业繁华闻名的齐国。

齐国虽坐拥盐海之利,经济繁荣

却无心于天下,只得坐以待毙

让浙江的商业气氛越来越浓厚的,是后世的一些历史机缘。

从东晋到南朝,北方战乱不断,大量北方汉人南逃。进入闽越群山中的只是一部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在长江下游定居。这大大加快了长江下游的开发速度,过去被密林和沼泽统治的南方,很快就被清理成了连片的农田。

吴国开启的六朝时代

是长江流域开发的关键时期

但由于政治惯性,中央王朝还是倾向于定都北方。一方面,北方的基础设施更完善,有利于帝国政令的实施;另一方面,北方也是面对少数民族的前线,只要把自身做强,北方王朝就能在前线维持双方的战略均势。

看这张图就能了解

为什么南北大运河的修建是必然

但政经中心分开的局面并不是长久之计,从越来越富饶的南方通过漕运向北方供应生存资源是必须的。于是大运河就出现了。最早的京杭大运河是从杭州修到的洛阳,而且通过广通渠还能勉强进入关中,为两都提供物资。

京杭大运河苏州段的景像

这是浙江商人的第一个历史契机。

同样作为税赋重镇的江浙两地,在南方向北方输血的过程中其实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苏南拥有太湖平原,水资源及其丰沛,而且平地面积大,事实上是作为中央的粮食中心,一如今天和平时期的河南在中国扮演的角色一样。

而耕地面积小一些的浙江,尤其是浙北,背靠丘陵,更适合种植一些经济作物。浙江的不好种稻谷,却能生长茶树、桑蚕和药材,这让茶叶、丝绸和草药成为了浙江主要的贸易货物。在供应京城使用之外,剩余的经济产品就进入了更广阔的贸易市场。

例如龙井

由于不是能就地消费的产品,浙江当地必须拥有足够的专业商人负责远距离运输和交易。浙江的商人阶级从社会生产当中分化出来,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而在北方急需南方物资税赋的情况下,这些商人还不会受到中央政府的打压,甚至在南宋迁都之后和中央政府玩到一块去了。

海洋时代的浙江人

中国历史上的大商帮有很多,陕商、晋商、徽商、扬州盐商都在其列。但这些商业巨子往往是在某一个历史时期因为一些特殊的货物需求而崛起的。比如晋商和扬州盐商,都是因为中国古代盐受严格管制,且交通不便而崛起的。等盐的战略性下降,交通方式改变以后,这些商人的盈利空间被压缩,很快就衰败了。

但浙江的原始产业结构并不那么单一。由丘陵地带贡献的茶叶、丝织物、药材等名产,都是中国人优质生活的刚需。虽说南边的福建也有不少类似的产品,但福建的交通实在太过封闭,还是绕不开在地理位置上占便宜的浙江商人。

台州市出土的对襟双蝶串枝菊花纹绫衫

类似这样的产品

是浙江对外输出的主力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在古代中国,浙江人还仅仅只用上了自己的山地开发经验和内陆运河,他们对海洋的知识还完全没有出场呢。一直是近代的浙江,才迎来了第二个重要的历史契机。

近代中国被强制开埠,上海成为了重要的的对外港口,浙江人对海洋的知识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这一时期涌入上海的宁波商帮,和他们带着的绍兴参谋,有了大展拳脚的空间。

大上海大风潮大机会

这一时期和宁波人在上海滩共同开发商业的,是苏州商人。但两者其实更像是在互补,而不是竞争。苏州商人对内陆市场有更丰富的知识,掌握了政治资源和原始财富;而宁波商帮更倾向于外贸,尤其是西方列强重视的海洋贸易。最好的例子是宁波人虞洽卿创办的三北轮埠公司,至三十年代已发展成为全国最大的民营航业集团,一家公司就拥有全国16%的货轮。

三北轮埠公司一时盛极

一直把员工宿舍盖到了武汉

实体产业方面,以在上海开埠后的“进口货物第一大宗”洋布业为例,全市的投资额中有超过60%是浙籍商人提供的。其他重要的出口行业,如丝绸、茶叶,也都是由浙江商人所把持,来自湖州的丝商掌握了上海80%的生丝出口量。在工业方面,浙江商人则“完全把持了上海的五金行业”。

上海滩的洋行遍地走

在和拥有原始资源的苏州商帮的竞争中,浙商集团还略微占了上风。比如被称为“中国第一商会”的上海总商会,由在沪经营的所有商人共同组织,但这个商会的创办人就是浙江人严信厚,最后商会对外发声的实权,也掌握在了浙商的手里。浙江人此时成了上海滩商业界的风流人物。

上海总商会的巅峰样貌

今天在北苏州路号大院还能看到

由于在实体商业上做得风声水起,浙商集团在金融方面的进展也很顺利。在年上海的7家大银行中,除交通银行上海分行外,其余的中国通商银行、大清银行上海分行、浙江银行上海分行、四明银行、浙江兴业银行上海分行、信诚银行,或是由浙江人创办,或是由浙商任经理,把控着当时中国最大的热钱走向。

这一时期的浙商,终于把上天赐予的平原、丘陵、海洋资源合而为一,用到了极致,也成就了浙江商业在近代的神话。

其实浙商的传奇到这里还没有完。

在经历了战乱和几十年严格的商业管制之后,浙江商人在改革开放之后又一次苏醒了过来。温州人在经历了长期的贫困之后,穷则思变,将小打小闹的商业变成了遍布全国的商业帝国。只是他们的成功模式,更像是隔壁的福建商人。

网红城市·杭州

而在浙江传统的富裕熟地浙北平原,则在过往的工商业基础上诞生了改开后的轻工业王国,乃至当上互联网信息化浪潮的弄潮儿。

不过,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本文来源:地球知识局

本文作者:冬之阵

赞赏

长按







































白癜风品牌医院
白癜风诊疗目标

转载请注明:http://www.yanglanai.com/wnatly/2853.html